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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楚二公子楚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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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詩雲: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可他愛地太過極端。心在哪裏都通了,單單沒能和他喜歡的人心靈相通。後來看著自己的三弟楚毅守在那女子的墳墓旁,他卻只能藏在不遠處遠遠望著,那種心如刀割的滋味持續延伸……

他楚祈看似有被奉為楚國之神的威名,實際上他自個兒卻認為一直變著花樣地走直路,可每次都沒有理由地走了彎路。上天也從來不眷顧他,一有時機就讓他從彎路的當口扭回正道,而不是順其心願地從彎路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地走回來。無疑,他那些年過得很辛苦。咬著牙活到了十七歲,又加上有個權力滔天的母後撐腰,很多事情都算得上得心應手。能力大且不必說,就是那樣貌都無可挑剔,至少他自個兒認為凡是女人,都得被他迷上,而且乖乖讓他白白占了便宜都肯定是樂意至極。可是吧,那女人怎就馴服不了了,比野馬都要難搞定。

有個女人叫秦斯靈,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丞相的女兒。只不過他私底下探知,這秦斯靈並非那丞相的親生女兒,而是收養的義女。丞相秦穆的這個女人非是什麽大家閨秀,穿針引線等女紅之事她決計不碰。不過這並不代表她不會,而是不願意的背後將諸如此類的事兒劃到了非興趣愛好的範疇。全心全意地研究烤肉,騎馬涉獵之男人喜歡的事。

他和三弟楚毅都挺納悶,覺得宮廷中所謂的胭脂俗粉鐵定不能與那身在宮外名喚秦斯靈的女子相較。而第一次初見也確實證明那女子真真與眾不同,忒不同了。

去秦穆丞相府邸的時候,恰好就遇見那女子騎著一小紅寶駒,左手拿著香噴噴的雞腿,右手甩著系在馬頭頸處的韁繩,晃悠悠地哼著歌謠往秦穆府門走來。他和楚毅恰好站在門口,所以兩旁的家仆都不敢近前打招呼。唯有畢恭畢敬地定著沖馬上的那女子笑。

馬上這秦斯靈見到他和楚毅時,只是輕微地一顫,便跨下馬來,規規矩矩地沖二人做了一個揖,口裏喃喃道:“秦斯靈見過楚二,楚三兩位公子!”

“你…是秦斯靈,你…認得我們?”楚毅看著眼前水靈的秦斯靈,驚疑道。

“呵呵…楚三公子可真會說笑,你與楚二公子在我們楚邑的名聲誰人不知,何況義父還經常在背後誇讚二人呢,說什麽楚二公子堪稱楚國之神,楚三公子有勇有猛呢。”秦斯靈看了看他,又沖他的三弟呵呵一笑:“楚三公子,您說說,這樣斯靈都還不能聽聞一二,不顯得太孤陋寡聞了嗎?”

她一雙大大的眼睛朝著他三弟打量了了許久,又瞪了瞪他的服飾,然後極為尷尬地把沾滿油漬的手往身上胡亂一抹,移動出來,懸在空中想要與他和他的三弟楚毅握手,不過手在轉過他的面前時,又倏而抽回。活活讓他剛剛懸著的手又死死壓抑地縮了回來。就那次,他覺得她太慪人了。可皇室的顏面終究沒能讓她破口大罵。

後來隔三差五,他和楚毅都會情不自禁地派出一兩個屬下邀請那秦斯靈到宮中小聚,就連那女子愛吃烤肉等嗜好都通通打點好。那時候他親眼看著楚毅為那女子準備任何有趣的東西,而且能夠笑口常開一下午,連宮中教他識字懂理的師父他都很少在進學時搭理了。所以但凡那師父想到了幾句佳話,悟得了幾句佛裏,回答的就只有他一人了。無論他使盡多少方法,遞過多少眼色,都沒能讓他把熱戀中的楚毅拉回來。幫他答過老師傅一二道鉆牛角尖忒嚴重的智能題。所以每次為了對得住自個兒楚國之神的威名,他總是含含糊糊地尋出一番大道理來進行忽悠。隨後再得到老師傅在楚國先皇面前不止地誇誇其辭,拍馬屁的滿臉逢迎。不過這倒是司空見慣了。最煩人的就是他和三弟楚毅還巧地都戀上了同一朵奇葩,茶不思飯不想,就等著先皇頒布一道聖旨,將秦斯靈送進他們的老窩。但是他和楚毅都沒有看到對方的執著,也沒明白那女子秦斯靈到底會心甘情願地跟了誰。後來,他和他的三弟都在互相隱瞞的情況下遞了一本賜婚的奏折,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先皇給他們的回覆。可是兩人誰也沒有料到,一張如同一帖報捷奏書的聖旨,由一位聲如公雞打鳴的太監,風馳電掣般送到了大門森森的秦丞相府邸。那太監飄飄然然地從他和楚毅身旁擦肩而過時,帶著滿目的無奈和憐憫。只是,他二人均沒有猜透。

真真應了那句話,智者終有一愚。他算計了半天,就等著裝點府邸,迎未來的女主人進門了。卻不想一個激靈,讓自個兒的父皇攪黃了,還攪得那般理直氣壯,驚心動魄。

他思暮的女子秦斯靈竟然讓先皇派送齊國當細作,為他籌集大齊軍事機密。自那先皇駕崩後,還囑咐即位的楚大公子繼續此事,再多挑選出幾人陪同前往。那一天,朱紅色的城墻外,彌漫著幾絲絕望痛苦的氣息。他看著那個大大咧咧的女子一身素妝丫鬟頭髻排隊穿插在兩行人海之間。她幽怨的眼神死死瞪著高幾尺的城墻,仿佛在期待著什麽。他已經在那裏吹了許久的涼風,嘆了幾道的怨氣。可那女子的眼神至始至終都沒望他一眼,反而是扭轉著脖子朝他相反的方向。對,他的三弟楚毅剛好站在那裏。濃黑的雙眸掠過幾絲不著痕跡的哀傷。寬闊的胸膛一顫一顫,仿佛就要被風輕易地吹下幾尺的宮墻。他似乎想要沖宮門外的女子作最後的一別,可不知什麽,他的三弟固執地扭轉了頭。

隨著宮外的一太監聲嘶力竭地沙吼,那秦斯靈在長長的隊伍中前行了。可以這麽說,她與即將到來的幸福和前所未有的機遇失之交臂。人的相貌始終不會改變,但人的性子卻會因為變了環境而改變。他一直都變著,卻總沒尋著時機變回來。還找了一合理的借口把自己明在外的事實掩蓋了。當日,他便回去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查了一遍。原來自個兒的三弟早已沖先皇求過親,而且先皇還滿心歡喜地答應了過。只不過因他一本賜婚奏折,先皇蹙了眉,當即認為秦斯靈是紅顏禍水,非籌劃出一計讓他和他三弟楚毅不至於分崩離析,引得兄弟反目。原來整件局謀中壞事的僅是他一人而已,是他害了他三弟一輩子,讓楚毅飽受相思之苦。整日悶悶不樂,不再對其他任何一位女人系情。他一方面難受的同時,也對楚毅的傷害心生愧疚。所以幾年以來,大大小小的事他多多少少都為了楚毅著想,盼得哪一日能夠有所彌補,於是乎打著先皇的聖命,趕著一睹大齊公主齊雨泠絕世容貌的機會,浩浩蕩蕩地攜了得力屬下黑琚到了大齊。明上是想觀舞,實際上是想得空瞧瞧自己的心上人,看看那秦斯靈過得好不好。可是他都把齊府轉遍了,也沒瞧見。第一次見面的機會失了,後來的歲月更加悲慘,接二連三都沒見到那抹倩影……

後來又過了多個歲月,齊天傲邀請各國公子集聚鴻漃臺。那時候他一心只想見見秦斯靈,所以對他的皇兄派出他另一名屬下冷影前往大齊刺殺皇帝一事沒有慎之又慎,所以眼睜睜地看著自個兒的屬下死於萬箭穿心之下,他卻還要裝作無動於衷。他猶記得屬下冷影離楚之前還受著傷寒的折磨。可以說是無能力與人拼命的。可是他還是沒能為屬下爭一爭,拒了那道命令。以致悲劇釀成,他時時無法釋懷……

不過冷影死時用劍抵住脖子的那女子倒是讓他印象頗深。她憂郁的眸子仿佛沈浸在黑色的死潭,看不到絲毫的希望。可冥冥之中,他卻看到了那女子的柔情,盡管柔情之中也夾雜著絕望。從大齊皇帝齊天映的口中他得知那女子名喚月姬。是宮闕外一醉春樓的舞姬。不過他倒對那女子和齊天傲的故事備感好奇。女的自是一往情深,烈性如火,光對皇帝憐惜的拒辭都稱得上是字字珠璣,不卑不抗。可是對面那男的卻是冷若冰霜,直截了當地將女子的尊嚴踩在腳下,什麽舞姬身份說地是極為明顯,好似半點都不願與那女子扯上關系。不過其中緣由,他無論如何也猜不透的。

後來終究盼得三弟楚毅大婚,當時他本以為可以毫不猶豫地卸下往昔包袱。卻察覺大齊言而無信,送來一個假公主嫁給他三弟楚毅。他義憤填膺,查了又查,探了又探,可唯獨知道她是個冒牌貨。究竟如何冒牌,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就說那女子的相貌,舉手投足倒是很像,除了滿目哀容,惹人憐憫之外,卻又沒有其它異樣。雖然他也曾在三弟楚毅府邸秋緹院水榭處探了又探,可還是一無所獲。直到他告知楚毅,才有了那女子墜崖一說。第二次見面是楚毅想出妙計試那女子的舞藝,尤其是周國皆知的輕靈鶴。可待真看見了,才發現那舞與真正的輕靈鶴大相徑庭,舞姿倒是差不多,就是情緒太過傷感,輕與靈二字的含義全部拋卻。因這便成了必須置那女子一死的理由。所以他暗想,恐怕是沒有第三次見面的機會了。

可事與願違,那所謂的第三次還真就來了,徹徹底底的。不再是昔日那般弱不禁風,晦暗的眼眸中也生出幾絲活力,相貌已變,非是傾城傾國,也算得上小家碧玉,楚楚動人。他聽到那女子對自個兒的譏諷,把莫須有的東西擺來說辭。譬如與大齊二公子齊天傲對抗爭得美人歸一說。不過,他還是覺得無需動怒,很多事情壓根沒有必要計較,尤其那對象還是女人。想當初,他初見秦斯靈,至後來愛上秦斯靈。歸根結底都是沒有計較,倘若計較起來,還真是夠費心力的。就那月姬一借刀殺人的妙計,他和三弟楚毅都沒計較。雖則齊天傲早就打過招呼,並且對戰後簽過一紙休戰書,但並不代表他就願意為此做任何事。若不是醉意公子到來勸說,想來真就被那女子忽悠了,還是同仇敵愾地主動中計。因為他與楚毅都知道,那女子的命也不該是如此悲慘的。

種種的因果,不過是她的癡,她的傻,她姻緣的劫數。就如他自個兒的悲,自個兒的不順,戀上的女人還沒娶,就泡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他也是有情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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